甜甜一笑迷心窍讲述了顾昱楚湉湉之间的爱情故事,小编提供顾昱楚湉湉小说68至69章节全文完结在线阅读。“这就是湉湉吧?跟妈妈真像,一样漂亮。” 楚湉湉眨眨眼,又眨眨眼。 方舒窈冷淡的态度略略松动,冲唐之曼礼貌笑笑, “唐小姐。”
甜甜一笑迷心窍顾昱楚湉湉小说68章节全文在线阅读
顾云霆浑然不觉,对前凸后翘介绍道,“这是方舒窈女士,是我的——”
“邻居。”方舒窈冷道。
“呃?”顾云霆一愣,“哦对, 我开春搬去城郊, 和舒窈家邻近。”
坏了,还没消气
前凸后翘打量着方舒窈母女,眼中兴味十足, 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顾云霆又向方舒窈介绍, “这是唐之曼, 我发小家的千金, 这间百货商场就是唐家的产业之一。说起来, 曼曼出生的时候,我还陪老唐候在产房外呢!转眼就长这么大, 在美国留完学回来了。”
然后看向楚湉湉, 笑得慈祥,“这就是湉湉吧?跟妈妈真像,一样漂亮。”
楚湉湉眨眨眼,又眨眨眼。
方舒窈冷淡的态度略略松动,冲唐之曼礼貌笑笑, “唐小姐。”
唐之曼展颜, 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你们好,希望你们在浅光百货逛得开心。”转头问顾云霆,“顾叔,刚才那几条领带你觉得怎么样?对了,显哥回来了吗?”
柔媚的女声,把“显哥”二字,唤出了无尽亲密之意。
捉奸行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且这位唐大小姐,显然又是一个顾显的西装裤下之臣。楚湉湉气馁地别开眼,撇着嘴小声嘀咕,“显哥恶!”
“叫我?”
一道低醇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楚湉湉差点被嗓子眼的那口气呛住。她兀地一转身,眸中闪耀的灼灼光亮,让顾显有种被阳光晃了眼的错觉。
见到他,就这么高兴吗
浅蓝衬衫搭配深色西裤,勾勒出宽肩窄腰大长腿,这男人随便往哪儿一站,都自然鹤立鸡群。楚湉湉仿佛看见了救命鸽子蛋,正要开口,却被人欢快地抢了先——
“显哥!好久不见呀。”
唐之曼踩着红底细高跟,步态婀娜走过来,轻撩长卷发,小香套装下的曲线波涛汹涌。楚湉湉看看自己——帆布鞋,早上匆忙套上的高中时代旧衫裙,随手扎的丸子头。
顾显微微点头,“amanda。”
唐之曼笑容愈发妩媚,“真巧,我刚才还在向顾叔叔问起你呢。”目光扫过一旁的楚湉湉,她歪歪头,“你们?”
“不认识!”
“没见过。”
两道回答同时响起。
“噢。”唐之曼挑眉。
楚湉湉无心解释,几步开外,顾云霆正低头和妈妈赔笑说话,她愤愤咬唇,就想上前搅局,恰好顾云霆转过脸来,露出足以迷倒万千影迷的笑容,“湉湉!我想借用下你妈妈,帮我挑套礼服——咦,小显来了?”
他招招手,“认识一下,这是你方阿姨和湉湉妹妹。”又对楚湉湉柔声,“不要乱跑哦!喜欢什么,让哥哥给你买。”转向唐之曼,“曼曼,把刚才那几条领带记在我账上。”
说完,不待应答,就拉着方舒窈走了。
“哎”楚湉湉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气恼地噘起了嘴。差一点,明明差一点就抓到金刚石锤了!
顾显唇角一抽。谁是她哥哥!
“well,”唐之曼目光来回扫过二人,心道原来如此。她笑容轻松了些,“我先去让他们把领带包起来。”
细腰***摇曳生姿,像走维密秀似的,背影风情万种。楚湉湉偷眼瞟向顾显,料想他肯定盯着人家口水横流,估计魂都被勾走了——却不料,直直撞进一双深幽的黑眸当中。
视线猝然对上,顾显僵了一瞬,旋即抱起手臂,“演得不累吗?”
楚湉湉以为他在说唐之曼的猫步秀:“还不是给你看的?”
她居然承认了,刚才瞪着顾云霆咬牙切齿,就是在他面前刻意作出的样子?
顾显深深看她一眼,“不必,没用。”他本来就不信她真的反对这件婚事。
那你直接去跟唐小姐说,让她不要扭屁股了啊!
楚湉湉莫名火大,想到鸽子蛋,又弱了下来,“那个,你昨天有没有看到”
“——这位小姐。”
打断她的是一个挂着经理胸牌的中年人,穿保安制服的壮汉紧随身后,还有刚才那家店的店员。经理态度中透着鄙夷,“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楚湉湉懵住。
经理语速缓慢得刻意,一字一句:“有人看见,你刚才在m&g店内偷窃。”店员点头确认。
铁塔般的保安堵住楚湉湉侧后方,强硬道,“胳膊下藏的东西,拿出来。”
楚湉湉从未受过这样的指控,愤懑委屈在胸口燃烧,她忽的一下双手举起,以证清白,“我没有藏——”
啪哒。
不到巴掌大小的轻柔布料飘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微不可察的细微声响。听在楚湉湉耳中,却犹如惊雷。
豹纹,蕾丝
“这是怎么了?”唐之曼正好回转,弯腰用两指夹着拎了起来。标签飘旋,“70% off”的红色贴纸醒目得刺眼。她眉稍高挑,“张经理?”
张经理毕恭毕敬,隐隐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是这样的,我们在按规处理一起盗窃事件”
“我没有!”楚湉湉脸颊涨得通红,耳根脖子都要烧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是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看内衣,然后看见顾顾伯伯在这边,我只是忘了、忘了放回去”
即便她自己听来,这解释也烂透了。人赃并获,谁会相信事实如此呢?
如果如果偷窃被坐实,他们会通知学校吧?她的优秀奖学金会被取消,跟教授的研究项目会被劝退,暑期实习也要泡汤
心像被卷入漩涡,没顶的溺水感席卷而来。恐慌无助到了极点,她下意识看向顾显。
目光交汇,犹如落入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之中,她霎时心尖沁凉。
是了,他一定觉得丢人极了,况且他原本就轻视她和妈妈。说不定,他对她被当小偷铐走喜闻乐见
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的滂沱大雨中,车辆绕过她猛鸣笛,虽然听不见咒骂,但她能看见司机们愤怒的脸;那个坏人撞了上来,她束手无策,孤立无援
“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男声质感磁性,优雅如上好的大提琴,低沉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楚湉湉瞳仁微张,怔怔地看着他,胸口像是有蝴蝶在扑扇着翅膀,想要破茧而出。
——就像那一刹那,隔着朦胧的雨帘,乍见顾显撑着伞,信步向她走来。
顾显移开视线,挥退保安,从唐之曼手中拿过那块小得可怜的布料。丝滑软凉的触感包裹着指尖,提醒着他,他的举动有多么不理智。
他应该放任事态发展,让父亲看看,他“单纯善良”的女人有个偷窃癖的女儿。可她偏要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哀求般的望向他,仿佛天地间唯有他可以依赖
“楚小姐说她忘了放回去,那就是忘了放回去。”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店员,“付账。”
“还是我自己付——”
顾显冷眼一瞥,她乖乖收了声,紧抿着樱唇,满面通红。
倒是会看形势,知道这里能救她的,只有他。
咖啡厅内角的雅座里,楚湉湉低头搅着杯中的拿铁,拼命克制藏到桌子底下去的冲动。
路人停步指指点点店员接过黑卡时瞬间格外恭敬的脸唐之曼若有所思的眼神脑海里种种画面走马灯似的旋转,最后定格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块暧昧的布料握在掌心。
男性的粗粝与蕾丝的柔媚***,有种异样的亲密,让人脸红心跳
“楚小姐刚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低醇嗓音在头顶响起,她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惊得手一抖,银勺磕在瓷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尽力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她清了清嗓子,“谢、谢谢你,刚才还有昨天。”
她眼神飘忽,浓密的长睫不停轻颤,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就连颈侧的肌肤也染成一片动人的绯色。羞涩得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她对内衣的品味那么野性十足
顾显喉结滚了滚,余光捕捉到她手指上折射的星点钻芒,霎时清醒。
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冷,“我只是不希望牵连到我父亲。”
对哦顾云霆是公众人物,自然要避免扯上这种事情。他并不是相信她
“我真的是忘了放回去。”楚湉湉垂睫抿唇,玉白的纤指搅成一团,不知为何,比被当众指控时更觉委屈。她是偷了鸽子蛋没错,可她哪有偷内裤
啊,鸽子蛋!
她蓦地抬眸,急切又紧张:“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色的小方盒?我可能落在你车里了。”
“有。”
楚湉湉惊喜得差点叫出来,又听他道,“扔了。”
“扔了?!”她瞪大眼睛,“扔哪儿了?”
-chapter 4-
顾云霆数月前迁入新居,未曾意料,会有一场美丽的邂逅,遇见他想共度余生的女人。
乍见儿子出现在门口,他更惊喜不已,伸手就要给他一个拥抱。然而年轻的俊脸上淡漠无波,让他手臂僵在了半空。
“真不可爱。”他嘀咕着,勉强完成了这个单向的父子拥抱,问,“怎么有空回来了?这回能多住几天吧?”
“关于方舒窈女士,我希望你三思。”
没有问候,省略寒暄,直入主题。顾云霆看着比自己还高上一些的儿子,一阵恍惚。
媒体常道,顾显继承了父亲的好相貌,同样的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可绝不会有人把他错认成年轻时的顾云霆——他的眼神气质,清冷内敛,与父亲迥然相异。
早年顾云霆拍戏,满世界奔波,父子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妻子去世时,顾显还小,他曾想把他接到身边抚养,然而老爷子不放,顾显也选择跟着祖父,他只得放弃。
听说,他十足的克己自律,像一台不知疲倦又冷血无情的机器,将顾氏的商业帝国,扩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老爷子对这个接班人,应该满意极了吧?
“是王晋那老家伙,给你通风报信的吧?”顾云霆摇摇头,从酒柜里取出白兰地,倒了两杯,递给顾显,冲他举了举杯,“我猜,你不是特意来参加订婚仪式的?”
“这回还有订婚仪式?”顾显轻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荡起小小的金色漩涡,映出他唇角的一丝讽意。
“不要这样”顾云霆皱起脸,“宋碧琴那回,完全是个意外。我承认,我被她骗了,差点喜当爹。发现之后,我不马上离婚了吗?这次不一样,舒窈是个好女人,单纯善良,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肯花一点时间了解她,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单纯,善良?
想起方才所见,顾显一哂。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站起身,“拭目以待。”
正如商场对敌,要知己知彼,他对顾云霆很了解——永远处于叛逆期,一味反对,只会让他更坚持。
仿佛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顾云霆不敢相信,这就过关了?
“对了,”长腿踏上楼梯,顾显回头,“方女士,有个女儿?”
“对对!在d大读书,舒窈的意思是,等过些日子她放假回来,再让我们见个面。这下正好,你也回来了”顾云霆越想越美,忽而想到了什么,又不由黯然,“你妹妹要是也该跟她差不多大了。”
顾显眼底一片冰寒,垂着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
这是父子间不可触碰的话题,气氛瞬间冷凝。顾云霆有些后悔提起,正要说点别的,只听顾显开口,语气一如平常,“那得恭喜方女士,快要当外婆了。”
“哈?”顾云霆花了会儿功夫,才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抬头想要追问,可楼梯上哪还有人影?
顾显不至于造谣中伤一个小姑娘,那么
“我的天,舒窈知道吗?等等好像听她提过,有个跟湉湉从小玩到大的小伙子,叫叫杨什么来着?”顾云霆踱来踱去,越想越担心,“年轻人真是哎!不行,得跟她通个气!”
楼梯拐角,顾显继续抬步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么多年,顾云霆不论搬到哪里,总会为他留好房间,依着他的习惯布置,打扫得纤尘不染,像是随时等着他来住。
那晚,他要是没把持住,难不成她还打算把青梅竹马的孩子,栽在他头上?以为他和顾云霆一样蠢么。
一天的拍摄结束,已经很晚了。楚湉湉拒绝了导演的饭局邀约,拦了辆车。
d城的远郊,在楚湉湉小时候,还是乡间野地。近些年,这块被开发成了别墅区,依山环水,环境清幽。楚凌远也将自家的老房子重建,作为别院使用。
现在家里在市区的房产都变卖掉了,只剩这幢房子。离学校太远,她这学期课业打工又尤其繁忙,回来的次数很少。她只知道妈妈在给人当私人厨师,赚钱补贴家用,却不知客户是那人。
屋里透着温馨的灯光,楚湉湉跳下车,直奔大门。
方舒窈又喜又忧,“宝贝!怎么这么晚”她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儿,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问,“是因为妈妈下午说的事情吗?”
楚湉湉埋首在母亲肩头,不说话。
在片场,在回来的车上,这件事翻来覆去,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她的心。
爸爸已经去了,她不认为,也不希望妈妈用余生来守着,孤孤单单。如果妈妈遇到了合适的人,像爸爸那样好的人,她会衷心祝福他们,不会成为妈妈幸福的阻碍。
道理她都懂,可是在听说妈妈想再婚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难过。妈妈要放下爸爸了她不想怨怪妈妈,可她控制不住地为爸爸感到被背叛,感到被抛弃。
更何况,那个顾云霆,根本就是个花边不断的渣男!
他的第一任妻子,传闻是被他的出轨活活气死的,直到那时,大众才知道他有妻有子;上一段婚姻,也就在不到一年前,对象年纪可以当他女儿了,就是今天各种刁难她的宋碧琴!
他儿子顾显,也也不是好人。况且他们父子俩都跟宋碧琴说不清楚
如此秽乱不堪,简直震碎三观——妈妈怎么可以跟他们扯上关系!
方舒窈感觉到女儿无声的抗议,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谈,好吗?”想起顾云霆那通支支吾吾的电话,她神色一肃,握着女儿的肩头,目光扫过她的小腹,“对了宝贝,你有好好保护自己吗?”
楚湉湉迷茫地眨眨眼睛,“什么?”
丽兹酒店那晚倏而划过脑海,她脸色变了变。她一直没敢告诉妈妈,怕她担心。她她怎么知道了?
方舒窈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女儿,自然没有错过她表情的变化,心里一咯噔。
果然是交了男朋友,还亲密过了?
“有、有啊。”楚湉湉回忆,自己在疑似受到侵犯后,第一时间去了医院检查,这样如果有万一,才能及时保留证据以便报警,也能采取紧急措施。这应该是保护自己的正确方法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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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顾总?”楚湉湉歪头看着蒋鹿鸣,眸中满是不解, “什么色|诱?表姐,你在说什么?”
那晚的事情,她仔细回忆分析过,顾显没有趁人之危,不像是和蒋鹿鸣一伙的。她不敢再以任何善意揣测这个表姐, 虽然没有证据能指控她,但她至少可以躲开她的污水。
她抚过手背, 瓷白肌肤上, 淤青的针孔触目惊心。杨逸辛心脏一缩,“你生病了?”
怪不得小脸惨白他怀疑地看向蒋鹿鸣。湉湉那么乖又生着病,怎么可能去勾引顾显?
蒋鹿鸣心念急转。所以是出了什么岔子, 她没遇到顾总?那倒是再好不过——错过赵经理已经够可惜了, 要是再让她搭上了顾总, 架梯子的自己岂不要怄死!
心中暗喜,她面露讶异, “可是, 你那天明明”
“啪!”
楚湉湉毫无预兆地反手一挥, 伴着一声脆响,重重地扇在了蒋鹿鸣的脸颊上。这一下子,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蒋鹿鸣被打得脸偏到一侧, 耳中嗡嗡直响, 完全反应不过来。杨逸辛更是目瞪口呆。
“——闭嘴贱婢信不信老娘打爆你的老碧莲吃屎去吧满口谎言的臭碧池!”
不带停顿地一气吼完,趁着两人还在呆滞中,楚湉湉转身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两个街区,转过街角,她靠在墙上拼命喘气,盯着自己红通通热辣辣的手心,一双眸子亮得出奇。
“怎么样怎么样?我教你的那句话,用上了吗?”接起电话,陶香筠急吼吼地问。
楚湉湉猛点头,半晌才意识到她看不到,“嗯!骂完就跑真刺激!我还抽她了!”
陶香筠为她骄傲:“干得漂亮!回头再教你几句,下回见到姓顾的,骂他个狗血淋头!”
可是姓顾的可能已经被我打废了啊。
楚湉湉气弱:“还是算了吧。我一个普通学生,哪会跟那种大人物再有交集啊。”
陶香筠“切”了一声,突然道,“我想不通,楚伯伯一手做起来的公司,为什么大部分股权在你姑姑名下?”
楚湉湉默了默,“我也不明白但是律师看过文件,股权就是那样分配的。”
楚凌远正值壮年,去得那样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包括他自己。没有遗嘱,没有时间交代后事,就算疑惑重重,她们也只能接受。
她更不明白,爸爸把姑姑姑父都安排在公司管理层,她有的东西,也会给蒋鹿鸣准备一份。蒋鹿鸣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
还有杨逸辛
没有了爸爸,一切都变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明明是潜力无限的科技企业的千金,照垣耀当初发展的势头,很快就能上市,市值达到几百上千亿都有可能。然而旦夕祸福易地而处,陶香筠自问肯定无法接受这种落差。
楚湉湉仰头,浓厚的云层遮天蔽日,而阳光仍然穿透乌云,给乌云镶上一抹金边。
“当然是做爸爸希望我做的事。”
“那是?”
“好好生活,照顾妈妈。”
***
时光荏苒,匆匆半年。
初夏的日内瓦湖,天水一色,蓝得醉人。湖水的气息沁人心脾,天鹅悠闲游弋,漾起粼粼波光,揉碎了远山白云的倒影。
落地窗中,映着顾显颀长挺拔的背影。气定神闲中,自然透着股成熟内敛的上位者气度,激光笔在投影大屏幕上勾勒,“顾氏持续领先道指7到10个百分点,投资回报率亦稳中有升”
长会议桌上,皆是掌握着全球经济命脉的人物,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咚咚。”
门被轻轻敲响,秘书探出头来,“顾总,您父亲的律师来电,说有急事。”
顾显剑眉蹙起,冲与会者点了点头,走出会议室,接过手机,按下接听,“他又要干什么?”
顾云霆的老友兼律师王晋打电话来,通常没好事。他已经开始头疼了。
“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结个婚而已。”
“”
顾显揉了揉眉心,“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正常的老头子一样,养养花遛遛鸟,没事催我结婚给他生孙子?”
王晋哈哈笑:“催你有用?好了,知会过你,我要愉快地度假去了!”
挂了电话,顾显叫来助理。
“接下来的行程全部取消,准备飞机,回d城。另外给我查——那女人的家庭关系,过往历史,我要全部资料。”
李助理应是,又递过一个文件夹,“这是调查部刚才送过来的。”
顾显随手一翻,神色冷凝了起来。
熟知老板脾气的李助理,立刻把调查部负责人叫了过来。谁引来的炮火,谁自己挡,他在心里默默给对方点蜡。
“半年前完成的收购,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才发现?”顾显将文件扔在桌上,“你们是吃核废料长大的吗?一群废物!”
垣耀的股权结构,明显不合理,他怀疑有代持股权的可能,着重吩咐过要仔细调查。当时他们怎么汇报的?
“楚女士一直坚决否认,我们也没找到代持协议,直到最近”顶着老板威压十足的目光,调查部负责人如芒在背,声音越来越低,额上的汗越冒越多。
“下不为例。”
挥退如蒙大赦的下属,顾显拿起这份楚凌远、楚凌莲兄妹间的股权代持协议,送向碎纸机的刀口。
收购早已完成,顾氏集团作为不知情的第三方,接手了由楚凌莲代持的楚凌远的股份,在法律上是有效的。然而,若是楚凌远的遗属向楚凌莲追索这部分股权,哪怕顾氏不需承担任何责任,也难免要被拖入纠纷之中。
资本逐利,任何损失的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里。这是祖父的教诲,是顾显历来坚持的铁律。
一张湿漉漉的白皙小脸蓦然闯入脑海,湿润眼眸中透着仓皇,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顾显的手一顿,磨了磨牙。
下完毒手,跑得也比兔子还快!
他把出价又压低了半成,交易完成后,第一时间就派人把垣耀科技的标牌给拆了,以作警告。而楚凌远的乖女儿,别说赔罪求饶了,从头到尾连面都没露!
可见为父亲的心血竭力争取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又是一个妄图以美色交换名利的拜金女。
d城。
车停在路边,楚湉湉被从后座拖了出来,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小脸皱成一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的小甜甜!你可千万不要临阵脱逃啊——”
陶香筠几乎是架着她往里走,“只是给宋碧琴当一下‘孕替’,so easy!天气太热,她嫌捂汗,不肯绑假肚子,可替身演员临时掉链子,联系不上,可怜我一个小助导要背锅你就帮帮忙吧!”
时间紧急,她在车上已经把她准备妥当。楚湉湉努力跟上步伐,边听她絮叨,“宋碧琴倒是好命,野模出身,跟顾云霆离婚分了大笔资产,还能顶着前妻身份,各种耍大牌。啧,真以为嫁过影帝就是影后了啊!”
“哦对了,”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有小道传说,她跟顾影帝的儿子,也有些不可言说”
“”脑中兀然闯入八块坚实的腹肌,深嵌的人鱼线,以及下面楚湉湉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画面晃散。吭哧半晌,“贵圈真乱。”
马路斜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里,顾显死死地盯着窗外。
确切讲,是盯着那道挺着大肚子,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娇小身影。
“顾总?”司机小心翼翼,“这里不方便久停”
顾显收回视线,“走吧。”
黑色窗玻璃缓缓升起,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在阴影中半明半昧。膝头上摊开的资料中,一个极有韵致的美妇笑得温柔,成熟风韵中犹带着些许少女的天真,也难怪能把老头子迷得七荤八素。
她的人生轨迹很简单——大学毕业就嫁给楚凌远,做了家庭主妇,随着垣耀科技的水涨船高,进入上层圈子,又因着楚凌远的去世,风光不再。
女儿诱惑他未果,接着不久,母亲就借着应聘私厨的机会,钓上了他的蠢父亲。
虽是第一次到片场,不过替身戏份简单机械,楚湉湉的领悟力又不错,说戏不用第二遍。一场戏往往要反复要拍上十几回,她绑着沉甸甸的硅胶肚子,也一声都没喊累。
宋碧琴众星拱月,姗姗来迟。闲闲旁观了会儿,察觉到导演眼中的欣赏,她的目光在楚湉湉青春饱满的脸蛋上打了个转,冲她勾勾手指,“去,给我倒杯水。”
楚湉湉指着自己,“我吗?”
正值两场戏的间隙,倒水不过举手之劳,她倒了一杯,递给她。
宋碧琴触到杯子,脸色就是一变,“怎么是冷水?不知道我胃不好,沾不得凉的吗?”陡然松手。
杯子下坠,水花泼溅的方向,正正冲着楚湉湉。旁边有工作人员看不过眼,欲要发声,又被身边的人拉住。
顾云霆息影已久,但影响力犹存,即便宋碧琴跟他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且据说她和顾总总之,得罪不起啊。
这时,导演走了过来,“楚湉湉,准备一下,下一场戏——这是怎么搞的?”
水沿着腿滴答下淌,楚湉湉扯了扯湿透的裙摆,轻声道,“是我不好,让宋小姐凉了。”
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导演嘴角抽搐,瞥了眼她身上的狼狈,摆摆手,“好了,碧琴自有助理照顾,凉不了。你先去换衣服。”
这是不让继续为难她了。宋碧琴银牙紧咬。
楚湉湉进了洗手间,拿纸巾擦拭身上的水。不一会儿,陶香筠冲了进来。
“宋碧池欺负你了?对不起啊湉湉,我刚不在”她一跺脚,“靠,我找她去!”
“哎”楚湉湉赶紧拉住她,“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扁嘴嘟哝,“就会泼水,果然一丘之貉。”
陶香筠愧疚又心酸,又不解,“谁?”
“嗡——嗡——”
手机兀地振动起来,楚湉湉一看来电显示,赶紧接起,“妈妈!”
母女聊着,陶香筠扫了眼手表,正要提醒楚湉湉时间,却听她失声惊呼,“——什么?订婚?!”
陶香筠唬了一跳,眼看着好友的表情从震惊到不可思议,樱唇轻颤着,像是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怎么了,这是?
她鼻子一酸,咬唇强忍住泪意,推开大门。
空气中弥漫着萧条的味道。近一年间,高层动荡,公司历经数轮大裁员,早不复之前的繁荣盛景。仅剩下为数不多的雇员,也难掩人心惶惶。
楚湉湉在前台同情的眼神中,进了电梯,直达顶层,走向房门虚掩的总裁办公室。
“康顺基金的债权马上就要到期”
“估值才两亿多,不知道顾氏”
“得想办法湉湉,你怎么来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投向推门而入的楚湉湉身上,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办公桌后,曾经属于她父亲楚凌远的位置,如今由姑姑楚凌莲坐着。不会再有人一看见她就笑开了花,无论面前公务再繁忙,也会起身,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视线触及那张皮椅,楚湉湉又重新聚起勇气,上前两步。
“姑姑,我听说,你要拍卖股权?”
楚凌莲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是姑姑要拍卖股权,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卖。”
“是啊,湉湉,”一旁的杨万忠和蔼道,“远哥去得太突然,留下这么大个摊子,我们都在努力支撑下去。你是小孩子,不懂得经营,你姑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嫂子和你。”
是啊,支撑下去。
把父亲一手建立起来,曾经估值四十亿的垣耀科技,支撑到了两亿多,不得不变卖资产偿还债务。
“可是这样,我们就真的要失去垣耀了啊”楚湉湉哽咽。
两年前,楚凌远突发心肌梗塞,猝然辞世。作为垣耀科技的灵魂人物,他的离世,不仅让至亲悲痛欲绝,也让这个一度势不可挡的公司,前途变得晦暗莫测。
董事长的头衔落在了他的遗孀,楚湉湉的母亲头上。然而清点股权,却发现楚凌远所持股份并不多,股权的大头握在妹妹楚凌莲手中。这种情况下,公司实际控制人自然成了楚凌莲,加之杨万忠也站在了那一边
再后来,董事长也理所当然易了主。垣耀的命运,楚湉湉母女没有了话语权。甚至连知情权都欠奉。
“杨伯伯,你是爸爸的左膀右臂,你比谁都清楚爸爸对公司倾注了多少心血。难道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眼中带着恳求,看向在座的其他高管,却被他们避开了视线。就连杨伯伯的儿子,与她自小相识的杨逸辛,也低垂着眼帘,不与她对视。
楚湉湉的心,沉到了谷底。
高层还有别的要事商议,楚湉湉很快被助理送了出去。站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她心下茫然。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湉湉!”
楚湉湉回过神来,循声回头,“表姐?”
追上来的是楚凌莲的女儿,大她四岁的表姐蒋鹿鸣。
“还好赶上了!刚才我在隔壁,听助理说你刚走。我妈也是没有办法,公司的状况唉。”
蒋鹿鸣抬手,抹去楚湉湉长睫上的泪珠,仔细端详她。
十九岁的女孩子,从骨子里散发着甜美青春的气息,嫩得能掐出水来。小鹿般澄澈的大眼中,满是不谙世事的纯真,红红的眼眶,更显我见犹怜。
干净的少女,是那个姓赵的喜欢的类型。
主意拿定,蒋鹿鸣眸光闪了闪,“明天的拍卖,顾氏有意出手,只是”
楚湉湉想起,刚才的确听到姑姑他们提到顾氏。
顾氏集团的名号,无人不知。医药、地产、矿业、传媒、高科技、时尚顾氏帝国的投资版图在全球不断扩张,轻轻一动,各个行业都要抖三抖。
原来是顾氏想要收购垣耀
她急于知道详情,正要追问,只见蒋鹿鸣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这样吧,今晚八点,你来丽兹酒店5108套房,到时再说。”
夜幕沉沉。
顾显阴沉着一张俊脸,大步走进丽兹酒店。
不省心的臭老头子!
他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处理父亲顾云霆的离婚事宜。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三个月前突然娶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嫩模,被八卦媒体津津乐道。“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热度还没下去,又突然宣布离婚,再次占据娱乐头条
没错,是娱乐头条。
他的父亲,年轻时放着企业少董不做,丢掉顾姓,以“云霆”为艺名混进了演艺圈。祖父震怒,切断了所有支持,要他赶紧滚回家继承家业,结果他硬是从跑龙套,一路打拼至斩获了几个影帝头衔。顾老爷子彻底放弃儿子,转而培养起了孙子。
头顶富三代星二代的光环,显赫的家世,出色的外表,强势果决的手腕,顾显样样不缺。素来各色女人的投怀送抱源源不断,前赴后继。
饶是如此,这位狮子大开口的“前继母”,还是让他开了眼界。
想到那女人对自己的暗示举动,顾显满心嫌恶,只想赶紧回房冲个澡,把那蜘蛛丝一样黏腻恶心的目光都冲掉。
酒店前台磨磨蹭蹭,红着脸偷眼打量面前的极品帅哥。不苟言笑高冷范十足,黑色长大衣挺括有型,衬衫扣得一丝不苟,散发着强大的禁欲气息,令人想入非
啊!
寒潭般的黑眸只轻轻一瞥,仿佛裹挟着锐利的冰渣,前台打了个激灵,手脚麻利地办好入住,递出房卡,“祝您”
“愉快”还没出口,顾显已然转身,大衣下摆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高大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背影也好帅好有气势啊”前台痴痴捧心。
关上的电梯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顾显捏了捏鼻梁,对这种目光厌烦极了。
发小偶尔会打趣他,年近三十,身边没女人,不是不行就是gay。
顾显嗤之以鼻。他的能力和取向自然都没有问题,他只是
他只是,厌恶那些轻浮虚荣的女人。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51层。顾显刷开房门,顺手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
老头子离婚是突发状况,他临时决定回国,顺便把垣耀科技的收购案接了过来。
两年多前,他曾和楚凌远打过一些交道,双方就顾氏对垣耀科技的战略投资基本达成了共识。可惜还没待落实,楚凌远就猝然去世了。他在惋惜的同时,仍然认可垣耀的投资价值,奈何接手的楚凌莲过于短视,被寻求高额套现退出的康顺基金牵着鼻子走,要求顾氏对垣耀本就相当乐观的估值再加一成。
最终没有谈拢。
而这短短两年间,如同顾显的预料,垣耀管理混乱,技术骨干纷纷出走,市值一缩再缩,曾经的辉煌风流云散。
可惜了。
不过,正好抄底,明天——
顾显的脚步猛然顿住,解扣子的手僵在半空,思绪也来了个急刹车,愕然望着卧室中心的大床。
床头灯昏黄暧昧,光影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光裸肌肤如凝脂似暖玉,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层峦起起伏伏。青丝如瀑散落了满枕,粉颊泛着桃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般,邀人采撷。
诱人春色,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定力过人如顾显,也不免燥意上涌。
然而顾显毕竟是顾显。一瞬的失态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恼怒——
这他妈是楚凌远的女儿!
当初会面时,楚凌远曾自豪地秀过爱女的照片,不住夸赞女儿是如何乖巧可人。顾显还记得,照片上的校服小姑娘粉妆玉琢,笑容甜美,无怪楚凌远忧心忡忡,生怕哪家的混小子带坏女儿,酒意上头时,更恶狠狠放话,谁敢打他乖女的主意,必须三条腿都打折。
他若是泉下有知,爱女如此自甘堕落,不知会作何感想?
顾显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收购案而来。在垣耀科技断崖式下滑的状况下,能够接盘的,只有顾氏。可以说,那间公司的未来,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套房的暖气像是失了控,燥热得不像话。凝滞的静谧中,只闻两道呼吸声交错。
顾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进了浴室,抽出一条大号浴巾,又接了杯凉水,想了想,打开冰桶。冰块哗啦啦入水,杯壁上迅速凝起一层细密的水雾。
床上若有似无的馨香,让人心神飘荡。顾显咬牙,一抖浴巾,盖在女孩身上。
她眼皮微动,浓黑长睫轻颤,让他充分怀疑,她是在装睡。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以身体为诱饵,静静地只等猎物上钩。
只可惜,他不是他父亲,不会掉入这种低级的美人陷阱。
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顾显端起水杯,对着那张懵懂睡脸,兜头一泼——
“啊!”
楚湉湉一个激灵,骤然惊醒。
冰水寒凉刺骨,淌过发烫的面颊,沿着发梢不住地滴下。寒意窜入脊背,浸入毛孔,眼前陌生的高大男人,更让她惊恐又混乱。
从垣耀出来后,她上网搜索顾氏相关晚上如约见到表姐表姐泡了茶,说顾氏要压价然后很困热
身体仿佛被火与冰的两个世界撕扯,楚湉湉颤抖着瑟缩成一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就只盖着一条浴巾。
对了顾氏
“——顾、顾显?”
女孩儿湿漉漉的,淋了雨的小猫一样,连声音也是细细软软的。心头像是被她扑扇的卷翘睫毛划过,顾显按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抱起手臂,轻哼一声。
看吧,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楚湉湉不知道,自己是该对亲人失望,还是该对这个色|欲熏心的衣冠禽兽愤怒。
浏览媒体报道时,她还对顾氏这位年轻的掌权人钦慕不已,几乎要加入那些梦想成为顾太太的怀春少女。此刻,他衬衫领口敞开,发丝微乱的样子,大概也足以引无数女人疯狂。
然而光鲜漂亮的皮囊下面,真实却这样不堪
乖乖女如她,翻遍脑海,也找不出几句骂人的狠话。颤抖着嘴唇,只能发出细弱的声音。
“卑鄙。”
顾显怔住了。
什么?
她叫他baby?
“哦?”蒋鹿鸣眸光闪动,“今天是湉湉生日,本来还想跟你商量怎么帮她庆祝呢。”她叹气,“她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吧?都怪我关心则乱,当面说破了那种不光彩的事情,也难怪她”
杨逸辛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是今天吗?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他拍拍她的手,违心道,“你也是为她好,她会理解的。”
蒋鹿鸣审视着他的表情,须臾,反手牵住他,“但愿吧。”
从小到大,杨逸辛都更关照楚湉湉,伯伯阿姨们都捧着她,自己这个表姐也得讨好着她。谁让她会投胎,有个有本事又娇宠女儿的爹,而自己一家全得仰仗他鼻息呢?
可惜,短命爹已经没了。现在,她蒋鹿鸣才是总裁的女儿。
“对了,”她问,“暑假快到了吧?你要不要问问湉湉,想不想来垣耀实习?”
杨逸辛为难:“可我早跟她没联系了。”
蒋鹿鸣对这个回答满意,笑道,“那回头我问问她。”
那一耳光,迟早要她加倍还回来!
雷声轰鸣,顾显长指轻叩着方向盘,雨声节奏密集的哗响让人心烦。她早上还往他身上丢毛毛虫何必管她?
她拿钻戒去估值,显然是出自她母亲的授意。与楚凌远在世时相比,这对母女现在的生活可谓贫困,她们要么是想卖了那枚戒指,要么是以它的价格为参考,估量能从老头子手里榨到多少钱。
母女搭档,让人抓不到方女士的把柄。很聪明。
在路口转过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乳白色mini cooper。
后方堵了大片,车辆纷纷从一旁绕过,不忘朝坐在里面的人猛按喇叭,发泄怒火。他几乎能想象出她缩在座位上,惊惶抽泣的模样,刚刚还冷硬的心,也不禁软了一下。
这样糟糕的天气,糟糕的状况,如果是他的妹妹,他必定不忍让她遭遇这些他猛然打住思绪。
老头子昨天的三言两语,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妹妹他早就,没有妹妹了。
他正要变道,这时,变故陡生。
一辆卡宴刚抄到mini前面,竟停了下来,忽然倒车,“砰”地一声——速度虽不快,却也撞得mini车身倒退,险些又撞上后车。
顾显心头一紧,顾不上前方还堵着四五辆车,直接开上对向车道,加速绕过拥堵,斜插入卡宴前方,猛地刹住。后视镜中,一个刺猬头的花臂男人,正从卡宴上下来。
“妹子,真对不住啊!放心,我会负责的,”刺猬头敲着车窗,嬉皮笑脸,“留个电话呗?我请你吃饭赔罪。”
楚湉湉惊魂未定,想下车查看被撞的部位,又被刺猬头堵着,不敢开门。颤抖的手试了几次,都没能解开手机锁,情急之下拨了紧急呼叫——
“您好,这里是d城110指挥中心,请讲。”
“您、您好,有人故意撞我,在伟博中心附近”视线落在窗外,她蓦地顿住。
滂沱大雨中,那个撑着伞,长腿信步向这边走来的人
刺猬头敲得更急,“喂,我可是主动赔偿,你别敬酒不吃——干嘛?”他不悦回头。
身后的男人比他高了大半个头,伞沿遮住了脸,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巴。
“让开。”
嗓音低沉,几乎湮没在喧嚣的雨声中,却让刺猬头莫名一怵。反应过来,他脖子一梗,“凭什么?”
眼睛滴溜着,打量这男人的穿着——衬衫西裤,没logo;又瞥了眼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奔驰g——比他的车稍贵一些,但也不是多罕见的豪车。
他挺直了腰板。泡妞也要讲基本法,想截胡?没门儿!
周围车行缓慢,喇叭声此起彼伏,若不是暴雨倾盆,恐怕会有不少人摇下车窗看热闹。
这时,“咔嗒”一声轻响,mini车门豁然大开。刺猬头不防备之下被拍了个趔趄,眼看那我见犹怜的小美女跳下车,乳燕投林一般,直直冲向高个男人。
靠,敢情是相好?
女孩踩着水花,脚步慌乱,顾显还在犹豫,手臂却自主自发地微抬,预备接住她。然后——
擦肩而过。
??
下一瞬,她一旋身,躲到了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摆,鼻音浓重,“我、我报警了。”
还行,知道报警。顾显若无其事地顺势换手撑伞,往后倾了倾,遮住她头顶。
刺猬头这才得以窥见伞下的真容,顿时有种输了的感觉——这张脸,太他妈受神眷顾了,哥们儿靠脸吃饭的吧?
半张小脸从顾显身后探出,质问:“你为什么撞我?”
刺猬头一摊手:“没留神,挂错档了。妹子,真是对不住,你没事儿吧?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到底!”大手一挥,“车我负责修,买辆新的赔你都成!”
他就喜欢清纯小美人,哭起来梨花带雨的,他从旁边看了一眼,心就痒痒。喇叭也不按了,娘也不骂了,先搞点事,拿到联系方式再说,剩下的,那都好办——用礼物猛砸,哪个学生妹会不动心?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看清车头的凹痕,楚湉湉心疼得眼泪直掉,“你拿什么赔这是我爸爸是我爸爸送我的”
顾显的心不由揪紧。她先前显然狠狠哭过,眼睛红肿,鼻头也红通通的,看着可怜兮兮。唇咬得发白,泪水还在扑簌簌滚落,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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