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聂云竹桥段6最新精彩章节试读是由小黑游戏游戏编辑最新发布,赘婿聂云竹桥段6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主角人物性格塑造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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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是从2011年连载至今的网络小说,由知名作者愤怒的香蕉执笔,书中的家,国,天下的架构,文字,及精神,都代表着网文所能达到的顶峰,另外,书中对女性角色的描写堪称绝妙,引人入胜,诸位女角色一直都牵动着读者的心,小黑为大家节选了关于聂云竹的桥段,喜爱云竹的朋友可以再回味一下~
站在红尘的门口
口中轻哼着某些乱七八糟的歌曲旋律,宁毅推起小车继续走,聂云竹在后方望了那背影一阵,随后连忙跟上去,在小车一侧推起来。
“常听宁公子一直哼的这些,不知道是什么曲调呢。”
“瞎唱,就跟山里人瞎唱的小调差不多。呃……民谣……”
宁毅形容一番,聂云竹轻笑起来:“乡俗民谣么,这个以前倒也学过呢……嘿,阿哥为何还不来……噗……这些倒是与宁公子的那些曲调不太一样……”
她压低了声音唱一句,那嗓音清澈如水,颇为悦耳动听。但街上毕竟不是可以唱这些的地方,只是压低声音的一句,她微微的红了脸,随后捂着嘴笑了出来。
宁毅点点头,随后看她一眼:“对了,你唱歌弹琴很厉害,是吧?”
以往两人交谈,虽然聂云竹自称以色娱人,似乎没有多少芥蒂,但宁毅自然能看出她不喜欢这些娱人的事情,也就从不提这些东西。他自到这里,就从没去过什么青楼楚馆,虽然多少猜到聂云竹该是名妓之流,但的确想不到“名”到什么程度。到此时大抵已经没什么关系,方才问出这句话来。聂云竹便也点了点头:“嗯,其实倒下过一番功夫的。”
“这么说……厉害?高手?”
“噗……大概是吧……”旁人自然不可能像宁毅一样问这种话,聂云竹觉得有趣,笑了出来,随后绷着笑脸,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妾身是高手!”
“喔,高到什么程度?”
那边绷紧的笑脸瞬间破了功:“好几层楼那么高啦……”想起前些时日宁毅开的玩笑,聂云竹如此回答着,“到底干嘛啊?”
正如此说笑,小推车也已经到了秦老门口的那段路上,倒想不到康贤今天过来,轿子刚在路边停下,秦老也出了门,两人在那边投过来诧异的目光,随后笑起来,倒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宁毅挥手朝那边打了个招呼。康贤便朝这边说道:“立恒这是为何?可要帮忙吗?”他的几个跟班眼下就在旁边,若要帮忙,自然随时便能过来。
宁毅在几米外的地方停下了车,摇了摇头:“没事。”随后点了点身旁的女子:“聂云竹……秦老、康老……我们没事在那边下棋……”如此介绍着。聂云竹敛衽一礼,双方稍稍打过招呼,宁毅问道:“康老待会也在这吗?”
康贤点头:“带来几样好东西,下午该是在这,立恒若有空,待会可与这聂姑娘一同过来,赏些书画。”
宁毅笑了起来:“呵,正巧,待会我也有些好东西带过来,到时候一起研究一下。”
“如此甚好。”
待将这些话说完,宁毅便告辞,推起小车前行。直到转过前方街道的转角,聂云竹方才的笑意也已经停下来了:“公子方才问音律之事……”
“哦,我主要是在想,我这里如果有些歌可以唱出来,你是不是能帮忙谱个琴曲什么的。”
聂云竹点点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这件事上,各种诗词唱曲也好,公子方才说的乡俗民谣也好,若是云竹办不到的,怕是整个江宁城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办到了。”
“哇,真是好几层楼那么高啊……”宁毅这才大概能估计到对方的层次,斜着眼睛,表示刮目相看。
“是啊,起码四五层楼呢,掉下来会摔死人那么高。”
“那就放心了。”宁毅想想,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歌词怕是有些怪,也只是几个人之间随意唱唱听听就好了,怕是登不得大雅之堂。你得有心理准备才好。”
聂云竹点头:“嗯。”
随后,河边的那栋小楼近了。
将推车停在小楼一侧的矮棚当中,随后帮忙搬了些东西进去,踏足厅堂之时,宁毅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语:登堂入室。感觉蛮邪恶的,不由得笑了笑。
虽然两人每日清晨都会聊上一段时间,但说起这小楼内部,宁毅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这栋小楼立于河边,周围只是有些树木,幽静雅致却没有太多的建筑,夏日或许凉爽,冬天里便显得有些冷,纵然外墙在冬日里加了厚,一些透风处也已经被厚厚的帘子封起来,但主人家已经出门半天多,乍然进来,感觉真是比外面还要冷些,客厅房间里东西不多,但看来还算雅致。对于客人上门,聂云竹似乎显得有些慌张,跑来跑去想要找些东西,但茶水本身是凉的,也没什么可吃的东西,最后也只是招呼宁毅坐下,搬着一个小炭炉去外面,将小推车上炉中的火移进来。
她将小炭炉摆在房屋中央距离宁毅不远的地方,随后拿了个茶壶放在上面:“呃……一会就好。”
宁毅有趣地笑了出来,这笑容令得聂云竹微感窘迫,随后想起来:“那些咸鸭蛋……”跑到里面的房间搬出来两个坛子,放到了宁毅前方的桌上:“反正……是按照宁公子说的那样弄的,能不能吃就不知道了。”
她在准备弄那个饼摊的时候曾准备顺便卖些茶叶蛋咸蛋什么的,跟宁毅说的时候,倒是让宁毅想起了一些东西,于是委托她做了眼前这些。钱是宁毅出的,制作过程与咸蛋差不多,只是用的是石灰水、樟木灰之类,盐也放得没咸蛋多,只是说做个试验,让她严格按照比例来,此时已经过了二十余天,想来也已经看得到成果了。
聂云竹对这些腌制方法古怪的咸鸭蛋本也有些兴趣,但此时她更感兴趣的是宁毅在路上说的那些乐曲。她只是讨厌以色娱人,却并不讨厌这些艺业本身。一个能写出水调歌头这等词作的人平日里哼唱的喜欢的到底是怎样的歌曲,她平日虽然不问,但心中自然是好奇的。此时为宁毅端来一脸盆清水,一个瓷碗,随后便搬来家中古琴,拿来笔墨纸砚,什么都不说地坐到了圆桌对面。
宁毅从坛中取出一只鸭蛋扔进水里去洗,见到对方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吧,我唱给你听,你把歌词抄下来,不过唱得不好听可不许笑,这歌的名字叫做‘伽蓝雨’……嗯,就是这个伽蓝……”
雪花纷落,一句句的歌声自那小楼中隐隐传出来。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一声弦响,悄然响起……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如你在跟,前世过门,染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琴弦轻响,一声一声的犹如水流婉转,女子的嗓音浅浅的,唱腔之中,有摸索,有沉思,有疑惑,她在唱法中结合了平素唱词唱曲时的一些单音唱法,又将宁毅方才教她时的那些转折保存了下来,曲调不高,绵软悠长如醇酒一般。
男子便在这样的歌声中细细碎碎地剥掉了鸭蛋的蛋壳,琥珀般的颜色随着蛋壳落下而逐渐出现在空气之中,在这个与宋朝类似的年代里,松花蛋在乐声之中第一次出现在了人的眼前,随后被放在前方的瓷碗当中,琥珀色的蛋清当中花纹宛然。宁毅听着聂云竹唱出的那与原版颇有不同的《伽蓝雨》,隐约间能感到一丝古韵。
即便身处于这个时代,许多时候所见所闻的依然是简单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平日里走在秦淮河边,那些楼船建筑并不如电视里拍得那样好看,道路上各种脏乱。古韵这种东西,自是一种特定的心境,如同他每晚看看苏家院子里的灯火,如同那日教小婵唱的明月几时有,如同大雨瓢泼间小楼内外的安逸,能让他联想到许多年后的时候,古韵也才会自心中出来。他毕竟是个现代人,这样的心境,才最是沉淀了时光的气息,如诗如酒。
静静地听完这曲子,聂云竹也有些欲言又止。她从未曾听过这样的民谣俚曲,可是那些能登大雅之堂的乐曲之中,也未有如此奇怪的唱法。千年以降,乐曲一道走的都是单声音乐的道路,即便千年以后,每一支地方戏曲追求的唱法其实都是从气势气韵上下功夫,要说变化,远不如结合了各种风格的现代音乐来得繁复,这一曲唱完,以聂云竹的功力自然便能清楚感受到歌曲中追求的繁复变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简单肤浅在另一方面却又追求技巧变化复杂到极点的乐曲几近邪道,但对她来说,确实也有着诸多的震撼和启发。
另一方面,歌词却有些过于浅白,有些地方似有拼凑嫌疑……她看看宁毅。或许是随意,倒像是随意说了句话,毫不经意地追求着有趣的唱词方法,最后便拼出了这样一首歌似的。只是即便这样,也实在是太令人惊异了,那散碎浅白的词句实际上也有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意境,信手拈来若一个玩世不恭的游戏。在这之前,聂云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样的一首乐曲弄得有些无措,乱了心绪。
“公子这唱法,可是平日里随意拼凑起来的吗?”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想来也只能是这样了,若真是熟悉音律的,怕是编首民歌小调也绝不会变成这样。
“能听吗?”
“奇怪,但是有趣。”聂云竹想了想,谨慎择词,随后笑道,“只不过……怕是只能平日消遣,或二三好友聚会时随意唱唱,呃……怕是……”
她有些不太好说,宁毅笑起来:“等不得大雅之堂,呵呵。”略顿了一顿,“不过本来也只是我喜欢而已,自己听听,觉得有趣。”
宁毅行事一向随和率意,聂云竹早已习惯了一些,这时候见他态度,心中的那些疑惑与纷乱也已经去了,不过是首古怪些的歌曲而已,只要能唱来听的,大抵也都是让人心情愉悦而已。她本对音律之道钻研极深,也有了一些需要捍卫的规则底线。但此时却对眼前的事情不感到奇怪了,只觉得对方本该如此才是。
“其实是好听的。”她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以往没有听过这样的词曲,要全用新的曲谱,倒是得研究几日……”
宁毅笑着点头:“呵,当然,我又不赶时间,其实能听上一遍就觉得很好了,刚才就很好听。”
“公子过奖了,其实很多地方唱功发挥不出来……”聂云竹说着,随后望向碗里的鸭蛋,“这咸鸭蛋,为何成了这样?”
“这叫松花蛋,你起个名字叫翡翠蛋玛瑙蛋富贵蛋什么的也行……这一坛给你尝尝,这一坛我拿走了,以后卖贵一点,应该有生意,全天下应该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才对……”
宁毅笑着将松花蛋介绍一番,他原本拜托聂云竹腌制了两坛一共五十个,这时候倒只打算拿一坛走。反正他弄这个也只是想吃,给谁卖都一样,聂云竹懂乐曲,以后还得拜托她谱曲呢,当是投资了。
小小地推拒一番,随后聂云竹还是只得收下,又闲聊了一阵,聂云竹从厨房找了几根稻草绳将那小坛子绑上,宁毅提起瓦坛告辞离开,聂云竹送他到门外,不久之后方才折回房间。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轻声揣摩、哼着那乐曲,聂云竹走到桌边,看着那写了歌词的纸稿,随后拿起碗中的松花蛋,贝齿轻启,咬了一口,细细咀嚼间,口中还在一字一句地哼唱着那歌词。
从未听过古怪词曲,从未吃过的鸭蛋味道,这些东西涌入心中。方才宁毅在时,心倒是安静的,此时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乱了。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染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轻柔的嗓音只是淡淡地哼,脑中却想起许多事情,想起方才两人一同推车回来时的情景,她放下手中的松花蛋,走到门边,轻轻开了门,风雪自外面鼓舞进来,她站在那儿朝远方的路上望过去,那道青衣长袍的身影撑着油纸伞,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已然只剩下一个最后的模糊影像了。
“染着红尘……”
心中砰砰作响,觉得自己像是站在红尘的门口了,胸口微微起伏着,思绪如潮,时而觉得那曲词中意境难言,时而觉得又有别的一些什么,咚咚咚,咚咚咚,在心口拼命敲打,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宁公子是正人君子,当只是随意写下的词句……聂云竹……”
“聂云竹聂云竹聂云竹……”
远处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风雪中了,她将那房门关上,抿了抿嘴,走回了圆桌旁坐下,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将手撑在脸上,侧着头看那歌词,口中轻声唱几句,随后又趴了下来,下巴搁在了交叠的双手之上,平望过去,那咬了一口的松花蛋就放在不远处,门外透进来的一束微光照射而来,正在那琥珀般的颜色上,漾起晶莹的霞彩。
她就那样趴在那儿,怔怔地望了那晶莹的颜色好一会儿,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小女孩儿也似……